谈写作牛人堂 ｜ 散文创作的最高境界是自然

散文，是许多写作初学者常选择的一种写作文体。散文的创作方式灵活，富有真情实感，最能够直击我们的心灵，这也是大家喜欢写的最主要原因。

那么，好的散文是怎样写出来的呢？7月5日晚牛人堂江岚老师对这一问题进行了回答。江老师从散文这一文体自身的特点出发，分享了判断散文优劣的标准，对散文的创作进行了详细的讲解。

一、散文有哪些特点？

散文作为文学作品的一种体裁，有着与其他文体不同的独特性。用江老师的一句话来概括，就是：

散文的魅力在于自由和法度的互动。

散文特点一：自由度高

文学创作有不同的文体，特点不一。与散文相比，小说、诗歌、戏剧的创作有相对可遵循的框架，可被称为“戴着镣铐的写作”，是一种“他律”的写作。

而散文是一种相对“自律”的写作。散文写作的边界和框架最少，自由度和民主性最高。

过往，有人试图对散文进行一些规定，比如提出了“以自我为中心、追求闲适”的创作理念，“形散而神不散”的创作原则等。但这些对于写作者来说，都只是借鉴和参考，并不是固定的要求。

胡梦华先生曾言，“散文是个人的，一切文字都是由个人发出的”。这意味着散文是一种偏私人化的，没有固定规律的创作。也正是这些私己化、且带着作者个人浓重感情色彩的文字最能够打动人心。

散文特点二：受“法度”所约束

散文创作的自由度高，但并不意味着散文创作是无序的，没有边界和秩序。散文也需要受一定的“法度”所约束。

从中国文学起源的角度来看，散文最早来自于诗歌，但又有别于诗歌。散文是在人类思维能力发展到一定阶段之后产生的，最初的目的是为保存生活事件中的典型记忆。

散文的这一产生过程就决定了散文创作需要在感性的基础上，加入作者对于客观世界的审视和体会。这要求作者同时具备形象思维能力（感性思维）和逻辑思维能力（理性思维）。这是散文最初的基因。

江老师认为，散文的每一次创作都是作者的一次自我构建。这种构建必须遵循一定的规律。即记叙、议论、抒情三者兼备。

一篇好的散文要求叙述的真实性、议论的准确性和抒情的饱满性三者相结合。任何一点的缺失和过度都会导致散文的异化。

比如，江老师提到，杨硕将散文当诗来写；余光中的散文中也有过多的诗性成分。这些都会导致散文华而不实，给人过度夸张的感觉。

这些作家企图从其他文体中吸收优势，但却拆除了散文的边界，导致散文异化。因此，这些散文都不能称之为好的散文。

在抒情这一点上，老师认为，散文的感情抒发是比较直接和裸露的。作者的个人气息会掩藏不住地从文字中散发出来。

对于叙述和议论的部分，需要遵循“要言不繁，言之有物”的原则，按照一定顺序，用精炼的语言来表述。

二、散文创作的最高境界是自然

江老师认为，一篇散文如果想要达到叙述、议论、抒情三者兼备，且能够引发读者共鸣，最重要的一点是保持文字的自然。

自然，是散文创作的最高境界，是一种不加粉饰就能够拨动读者心弦的境界。

江老师通过对两首诗歌的剖析来阐述这一点，分别是马致远的《天净沙秋思》和王湾的《次北固山下》。

这两首诗有两个共同点：一是“流水账式的记述”，即作者看到什么就记录什么。如此而已。二是文字很平实，没有繁难的字词，没有典故，通俗易懂。

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马致远《天净沙秋思》

首句“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用简单的字词给读者呈现了一幅生动的画面，动静结合，且抓住了画面的要点。此时，并没有出现人，没有作者主观的想法。

“古道西风瘦马”，是由景物描写转换到人物描写。这几个词语具有强烈的萧索、孤寂的意象。作者没有过多心情的描述，但能令读者自然感受到。

最后一句“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点出了人物所处的时间，以及“秋思”的主题，引发读者强烈的共鸣感。

散文的创作道理与此类似。我们无论对客观世界做怎样的描述，最终要回到人的心情和体会上。要想使得读者产生共鸣，必须要牵扯到人。没有作者自我感想的真实抒发，就不会引起读者的共鸣。

客路青山外，行舟绿水前。潮平两岸阔，风正一帆悬。海日生残夜，江春入旧年。乡书何处达？归雁洛阳边。——王湾《次北固山下》

这首诗的前四句都是在客观描述景象。写景逼真，叙述平实、不夸张，没有太多深奥的东西。

作者用普通的语言把大家都知道的东西写得很美，与“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有异曲同工之妙。

后四句的思路与《天净沙秋思》类似，由空间转向时间，由景物描述向人物心情过渡。作者的心情如所见的潮水一样平缓。整首诗传达了作者积极和明朗的心情。

江老师用这两首诗作为例子来告诉我们，散文的创作无需太多技巧，只需要按照一定顺序，把自己所见、所思、所想用平实的手法，真实地表达出来即可。

随着中国风越来越流行，越来越多人喜欢在文章中引用古诗词。但引用也是一把双刃剑，用地不好，会令读者感觉矫情，适得其反。

最好的引用是“化用”，将阅读学到的经典完全理解吸收之后，化为己用；最终目的是让读者感受到文字的真实和自然。

当然，文字的平实和自然并不意味着文字不需要打磨。江老师也认为好文章是改出来的。在确保文字自然的基础上，应越凝练、越精确越好。

最后，江老师还对简友们的两篇散文进行了实例点评，并给予了很多针对性的意见。

在这个过程中，作为听众的我也对散文创作符合逻辑、真实自然这两点有了更加深刻的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