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对于网络黑话和烂梗的治理,“特别烂的和大家都反感的网络黑话、烂梗,用一定的网络技术处理屏蔽一下。但是有些介于两者之间无伤大雅的,不妨宽松一点”。徐默凡说,语言自身有一个淘汰进化机制,会自己慢慢消失。否则全靠治理,一是治理成本太高,二是治理跟不上语言产生的速度。
黄楚新则表示,网络黑话、烂梗的确定和整治需要建立起一整套完善的链路流程。
首先是问题识别,依据国家通用语言文字规范、社会公序良俗等标准,通过网民反馈、网络监测、专家评估来确定需要整治的网络黑话烂梗。
其次是协同监管,“二十届三中全会提出健全网络综合治理体系,我们的网络清朗行动需要把相关主管部门、网络平台等主体纳入监管行动之中,做到常态化和综合化”。
然后是法律支撑,面对侵害未成年人合法权益的网络行为,2024年1月1日起施行的《未成年人网络保护条例》,需发挥它的作用。
最后是教育引导,提高未成年人对规范使用语言文字的认识,自觉抵制网络黑话。
朱文洁老师在班会课上用“做有生命、会思考的蝴蝶,不做随风而飞的气球”引导小学生理解“网络烂梗”/视频截图
不过,徐默凡提醒到,在整治网络黑话和烂梗时,不能一刀切否定网络流行语。其称,网络流行语不等同于网络黑话,前者中很多具有语言创新性,反映了当代人的社会心态和一些新鲜的社会现实,具有生命力、创造力。
“像点赞、躺平等一些表达,算不上黑话。这些东西完全可以用,而且将来很有可能被纳入工具书。”徐默凡说。而网络黑话是流行语中的糟粕,需要反对。
尽管长久时间以来,人们对网络语言给传统语言造成损害的争议一直存在,但徐默凡认为,网络语言对传统语言规范造成破坏的重要根源是没有明确语言使用的界限,没有培养起一种很好的语体感。
“现在的最大的问题是网络语言越界了,反复出现在不该出现的语体里面,我们要做的不是把网络语言消灭掉,或者是开出一大串禁用词名单,不许他们用。而是明确网络语体跟书面语体、口语体不同的功能、形式要求。”徐默凡解释道。
网络语言越界,渗透在孩子的语体中/图源:图虫创意
其举例称,书面语很精炼,但如果把书面语的表达方式放到口语交际,满口之乎者也,华丽的辞藻,人家也会接受不了,会觉得你讲话很酸腐。同理,大家现在评价网络语言不好,是把它和精细的书面语进行比较,觉得跟书面语差好多。
“因此,现在的问题是要把网络语言的影响力约束在它应有的语体里面,而非在书面语和口语中乱入。”
平台难辞其咎
这种网络语言对书面语和口语的“入侵”,除了是语言发展本身带来的结果外,也是互联网及各网络平台助推的后果。
徐默凡根据多年的研究观察发现,以前的流行语是通过报章杂志等主流媒体传播,速度很慢,而且它会自然把一些不合适的用法淘汰掉,本身有一个过滤的机制。
而现在的网络流行语,特别是网络黑话是反过来的:一个黑话造就一个网红,有好多黑话是突然之间流传开来,然后发现是某个主播说的或者是哪个路人因为一句话突然走红。
“它是靠语言本身的这种新奇性、外溢性、猎奇性迅速传播,而互联网又为它制造了充分的条件。”徐默凡说,所以,它的兴起和灭亡都非常迅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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